當前時訊:“非典型”村小深耕教育“試驗田”
這所“非典型”村小里,有學生負責的“銀行”和“超市”,學校附近還有塊“試驗田”,孩子們在這里種下白菜、蘿卜、南瓜、豆角……他們平時常會來這塊地里看看,澆水施肥、觀察記錄、寫作文、做數學題、采摘。
(資料圖片)
和很多鄉村小學一樣,這所村小曾日漸衰落。周邊3個村子有8000多人,大多數村民的孩子都要來這里上學,但學生數量越來越少,后來只有幾十人。
在某種意義上,這所深山小學也是鄉村教育的一塊“試驗田”。木杉小學校長徐萍知道,如果學生繼續流失下去,這所村小可能就不存在了,必須得改變,才能生存下去,讓山里孩子獲得更優質的教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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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杉小學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村小了。
它位于貴州省息烽縣,雖然距省會貴陽只有70公里,但重重山巒將它包圍起來,讓這里幾乎找不到城市的痕跡,學校有漢族、布依族、苗族等多個民族的學生,近一半是雙親在外打工的留守兒童。
站在木杉小學門口向四周望去,除了山、樹和鋪著水泥地面的農家院子,看不到更多景致。從外地來木杉小學參觀的人,下了車還會后怕地說起山路上一個個急轉彎。
但它又是一所“非典型”村小。
這里有“銀行”和“超市”。“趕集日”那天,學生在“超市”門口排起長隊,手里拿著各自的“存折”,“收銀員”坐在一張舊課桌后,登記“收款”。
另一間教室的玻璃窗上貼著“行為銀行”“業務辦理”幾個大字,窗框上的暗紅色油漆已經起皮。門口的小桌前,銀行的“會計”在收“存款”,屋里的桌上堆著“校園幣”,那是一張張印著不同面值的彩色卡片。“行長”楊錦雯是一名四年級女生,正帶著她的“副行長”,埋頭數“錢”。
學校附近還有塊“試驗田”,不到兩畝地,分成四五塊,孩子們在這里種下白菜、蘿卜、南瓜、豆角……他們平時常會來這塊地里看看,澆水施肥、觀察記錄、寫作文、做數學題、采摘。
和很多鄉村小學一樣,這所村小曾日漸衰落。周邊3個村子有8000多人,大多數村民的孩子都要來這里上學,但學生數量越來越少,后來只有幾十人。
在某種意義上,這所深山小學也是鄉村教育的“試驗田”。
村小必須改變,才能生存下去
每到暑假,徐萍在家里待著都不踏實,“心里毛躁得很”。
她是木杉小學校長,師范學校畢業后,在木杉小學開始了教師生涯。她從教20多年,在這里度過了大部分歲月。
貴州的鄉下水塘多,孩子又貪玩,徐萍很擔心孩子們出事。每年夏天,孩子溺水身亡的新聞屢見不鮮。木杉小學的許多學生跟老人一起生活,可是老人還得下地干活,孩子們就三五成群地滿山瘋跑。
徐萍太怕了。她想了個辦法:讓孩子們暑假繼續來學校,她陪著大家寫作業、跳繩,只要不出學校就行。
當時30多歲的徐萍覺得玩得很開心,但孩子們不開心,來的人越來越少。“學生們每天對著我這一張老面孔,看都看煩了。”徐萍說。
在某種程度上,這也是學生流失的縮影。村小教學條件差,有能力的父母選擇把孩子送到鎮上乃至縣城上學。留下來的學生,無論是家里的接送能力還是經濟條件,都相對差一些。
教師流動性也大,有能力的教師,不甘于待在村小,或考走,或被調走。村小里通常由一名老師教多門課程,音樂、體育、美術則一直是短板,徐萍形容,“它們一直躺在課程表上”。
作為一個享受過“教育紅利”的人,徐萍說自己之所以不必像村里的同齡女性那樣做重體力活,正是得益于教育。她讀了中專,當了教師,也希望這種“紅利”延續到學生身上。
家長的期待也讓她感到沉重。在外打工的家長坐著“摩的”風塵仆仆趕到村里,顧不上回家,卻先敲開徐萍辦公室的門:“徐老師,你一定要管好我們家孩子,在外面打工,沒文化太吃虧了!”有個學生家長告訴徐萍,學歷高的人,坐在電腦前,一個月就有不錯的收入;而他們沒文化,從早忙到晚,還得加班。
家長希望孩子讀大學,徐萍也是如此。但“大學”究竟是什么,徐萍也說不清楚,她中專畢業后就教書,沒體驗過大學生活。對于這里的小學生來說,“讀大學”更是個太過抽象的概念。
徐萍知道,如果學生繼續流失下去,這所村小可能就不存在了。村小必須得改變,才能生存下去,才能實現家長的期望,讓孩子獲得更優質的教育。
轉折點
轉變發生在2012年。
翟春光曾在木杉小學任教近20年,前年調到了另一所村小。他記得,2012年前,大家按部就班地教學,沒有什么特別之處。
那年暑假前,徐萍在網上發了帖子,講述了這群深山里留守兒童的故事,呼吁大家來關注他們,還留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。
徐萍說,自己當時還不懂網絡,也不懂得什么網絡平臺,“就在網上亂發”。
但帖子發出后,陸陸續續有人給她打電話。“有人聯系我,說要來支教,我還懷疑人家是騙子。”徐萍大笑。這也是徐萍第一次感受到網絡的力量。
2012年暑假,第一次有大學生來這里暑期支教,這次活動給幾名老教師和學生都留下極深的印象。
今年讀大四的呂波至今清楚地記得10年前的那一天,對他而言,那是“遙遠又美好的回憶”。當天早上他聽說要去學校,還以為老師通知大家去取什么東西。看到來支教的哥哥姐姐后,他和同學們都很興奮。
那幾天,孩子們和這些哥哥姐姐折紙、跳舞,過得快樂極了。當時孩子們以為,大學生們會一直在這里待下去。呂波也沒想到,才過了幾天就要和這些哥哥姐姐分開。離別那天,孩子們哭成一團,當時30歲出頭的翟春光也看得難受。
但那次活動成為一個“轉折點”,對村小的孩子來說,“大學”和“大學生”都不再抽象,他們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面前。
暑期活動也成了新的傳統。從2014年起,南京財經大學藝術設計學院的學生開始到木杉小學支教。
2016年,藝術設計學院大一新生張旭第一次在學校報告廳見到徐萍。那年,徐萍受邀到南財為大學生作一場講座,講講村小和那里的孩子。
看到講臺上的徐萍,張旭感到有些詫異——這和他想象中的村小教師不太一樣。他還記得,“那天徐老師穿著紅色旗袍,很有氣質”。
張旭有些好奇,木杉小學到底是一所怎樣的村小?他也想去支教,去親身體驗一下。
學校里的“超市”和“銀行”
隨著支教學生到來的,還有源源不斷的公益物資。
通過互聯網,木杉小學打開了與外界聯系的大門,不斷有愛心人士給孩子們寄東西,有些東西徐萍甚至都不知道是誰寄的。
起初,她老老實實地把這些東西分發給孩子。隨著公益物資越來越多,徐萍發現了一個糟糕的現象:有些孩子并不珍惜這些東西,有人拿筆記本當草稿紙,乒乓球拍發下來沒多久就被弄壞了。
家庭困難的孩子,徐萍會格外照顧,多發一些東西。但她去家訪,有時看到孩子家里堆著的七八件衣服都是學校發的,有的衣服還沒穿就小了,她心里暗自可惜。
雖說物質上豐裕了一些,但徐萍感覺,孩子們的精神依舊貧瘠。
早上老師在校園里看到學生,主動打招呼:“早上好啊!”孩子沒吭聲,也不抬頭,低著頭繼續走。
“觸網”后,徐萍開始意識到互聯網的作用。她嘗試在線學習,從頭學習北京師范大學的課程;友成基金會面向新入職的青年教師舉辦“青椒計劃”,每周要上三四個小時課、要按時寫作業,她也參加了,還在全國數萬名學員中成為積分前100名的“百優學員”。
徐萍陪學生上過一門“財商教育”在線課程,她作為線下的助教,一邊聽著網師講課,一邊思考課程背后的邏輯:這門課程的理念是調動學生的內在驅動力,讓學生學會合作。那要怎么才能運用到生活中?
2018年暑假,徐萍帶著孩子們整理了現有的公益物資,開了一間“校園超市”。這間“超市”的物品只能用“校園幣”來“購買”,“校園幣”則要用積分兌換,10個積分可以兌換1元“校園幣”。積分來自于良好的行為,師生共同制定加分規則。這是“行為銀行”的雛形。
見了老師同學微笑、打招呼,加一分。徐萍大笑:“喊得你耳朵麻!”
看到垃圾撿起來,加分。校園變干凈了。
積分制度也在不斷迭代。基本的禮貌、環境衛生做好后,徐萍開始打造“上層建筑”:把字寫好,加分;作業題目做對,加分;每天看30頁書,加分。這個學期,又新增了一項加分制度:學生每周洗兩次澡、梳好頭發、換上干凈衣服。
徐萍邀請孩子們共同參與校園管理。設計“校園幣”時,全校征集方案,初稿篩選、演講、打分,這才敲定了“校園幣”的圖案。
“超市”也由學生負責,“商品”上貼著孩子們手寫的標簽,注明商品名稱和價格。這間“超市”更像是個倉庫,里面堆的東西太多了:書包、紗裙、T恤、筆袋、牛仔褲……可能因為年頭太久,有的顏色已經不再鮮艷。到了“趕集日”,孩子們在屋里轉來轉去,尋找自己想“買”的東西。
“趕集日”結束后,“超市經理”和“銀行行長”要組織“工作人員”對這次活動“復盤”。有人提出,“超市”里太擠了,應該在外面增設操作臺。于是,再到“趕集日”,學生們要先在門外登記,挨個進入。
有的家長向徐萍抱怨:“在家里什么都不讓孩子做,就讓他學習,為啥成績還是不好?”
“就因為你什么都不讓他做,他成績才不好。”徐萍一針見血地指出。
在鄉村任教20多年,徐萍反思:大部分孩子都是普通人,有人可能考不上大學,但終究都要生活。
她有了新的想法:培養“生活家”。
菜地里的課堂
在離學校不遠處,徐萍花錢租了塊地,這塊被師生們稱為“試驗田”的土地,也如同鄉村教育的“試驗田”。
有次上課,一群五年級的小學生站在菜地里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一臉茫然。他們接到的任務是,測量這塊形狀不規則的菜地面積有多大。
徐萍站在一旁,看著一張張茫然的小臉就想笑。這群五年級的孩子在學習計算不規則圖形的面積,她知道,有的孩子做這類數學題很麻利,但到了實地,卻不知從何下手。
徐萍提醒他們:“可以用切割法?或者填補法?”孩子們恍然大悟,終于忙活起來,有人拉尺子,有人做標記。
她還發現,教師們在教學中面臨幾個困境:數學課上,學生總是分不清周長和面積;作文課上,學生無話可寫。也對,孩子們基本每天就是上學、放學、吃飯、睡覺,沒有生活,哪來作文?
而這一小塊土地逐漸顯露出它的“魔力”。
語文教師耿合軍教四年級,他也是綜合實踐課等另外5門課的任課教師。耿合軍讓孩子們自己決定種些什么,學生種了白菜、玉米、土豆,又留了塊地種點豆角、南瓜。
小苗長高,該施肥了。徐萍看到,有的孩子把肥料施在白菜的菜心里,她讓孩子們自己去查:肥料該施在哪里?植物通過什么部位吸收養分?
在耿合軍的班里,有的小組施肥太多,小苗死了。孩子們得自己去想辦法解決:這個季節可以補種什么作物?孩子們發現,還是白菜最“百搭”,幾乎任何季節都能種。
作為學校的“當家人”,徐萍很“精明”:菜地里平時產出的蔬菜送到食堂,能節省菜錢,省下來的錢就可以多給孩子們買點肉吃。給食堂送菜時,學生們按照市場價計算這些菜值多少錢,計算出的錢數折合成積分計入個人賬戶,等“趕集日”再去兌換商品。
耿合軍印象最深的則是去年“大豐收”那天。
當天,孩子們有的拿著塑料袋、臉盆,有的扛著鋤頭,早早來到菜地。有的小組收獲頗豐,一趟都拿不完。采摘完,學生還得想辦法把菜賣出去,顧客是木杉小學的教師。
耿合軍提前一天通知這些“小菜農”:第二天要擺攤賣菜,大家需要自己設計海報、廣告語。
聊到賣菜,徐萍的話里帶著笑:大家賣的菜都差不多,怎么才能讓自己有競爭力?孩子們很聰明,他們上網查各類蔬菜的營養成分,小腦袋湊在一起,給自家攤位起名,趴在桌上畫花花綠綠的“招牌”,給蔬菜定價。
耿合軍還記得孩子們創作的廣告語:純綠色,純天然,吃出自然美,看清這美好人間!他們還旁征博引地打出“感情牌”:清風明月本無價,近水遠山皆有情。
耿合軍買了幾斤土豆、大白菜和豆角,其中有些又回到了餐桌上。在學校那兩個電磁爐上,“誕生”了孩子們親手炒的“作品”:青椒炒肉、炒土豆絲、西紅柿炒雞蛋。還有同學從家里帶來臘肉,給大家炒了吃。
這次孩子們眼中的“廚藝大賽”,也是教師教學規劃中綜合實踐課的匯報環節。耿合軍記得,這些菜的味道還可以,只不過有兩個菜炒咸了。
拿著賣菜的錢,孩子們買來酸奶、可樂,圍在一起,熱熱鬧鬧地吃了頓大餐。
相信種子相信歲月
去年暑假,武漢理工大學的大三學生呂波帶領16人的大學生支教團隊回到木杉小學,團隊里一共有5名木杉小學畢業生。
這一天,徐萍等了9年。她看著當年那些“滿身灰土、蓬頭垢面的小屁孩”,長成了陽光帥氣的大學生,“這是我最幸福的一天”。
2012年,當時的五年級小學生呂波第一次參加了暑期支教活動,從那以后,即便到縣城讀初中、高中,每逢暑期支教的日子,他依然盡力趕回來。
談到木杉小學,呂波的語氣中滿是感情。
他小學畢業那年,木杉小學的老師四處奔波,送他們幾個去縣城讀了初中。在縣城的學校,呂波第一次知道了“課外書”,他喜歡曹文軒的《紅瓦黑瓦》,開始愛上閱讀。周末來不及回家時,呂波就和幾個同學去徐萍老師或翟春光老師在縣城的家里吃飯、睡覺。
呂波覺得,徐萍老師和翟春光老師改變了他的一生,如果沒有他們,自己很可能早已在某個地方打工。
呂波的家在木杉小學附近的村里,走路20多分鐘就到學校。每逢假期回家,他習慣去學校看看,找老師聊天,在小操場上打打籃球。對他而言,木杉小學就像第二個家。
木杉小學這種“家”的感覺,人們總不約而同地提到。
在翟春光看來,有的村小只是程式化地運作,一板一眼地跟著上級要求做;但木杉小學不一樣,徐萍把這里打造得像個小家。
南財學生張旭在大一暑假如愿來到木杉小學,他注意到,有兩個孩子就住在學校里,每天跟徐老師一起種菜、一起做飯,形影不離。有時徐老師還會“兇”他們,這個細節卻讓張旭感覺:“徐老師對他們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。”
2019年,張旭在大三暑假作為支教團的隊長,第二次來到木杉小學。20個大學生,坐了30個小時的綠皮火車,一路上搖搖晃晃。車上的旅客好奇這些年輕人要去做什么,張旭很自豪:“我們是去支教的!”
回答了旅客的疑問,張旭又陷入思考:“是什么讓這群年輕人在最好的年華去大山里支教?”木杉小學的條件并不好,張旭第一次去時,男生在空教室里打地鋪,女生睡在拼起來的桌子上,洗澡要去村民家。他第二次支教,大家才有了宿舍,能在學校洗澡。
在張旭眼中,徐萍也是個“謎”。他不明白,是什么力量讓她在這里堅守了20多年。
他猜測,或許是因為徐老師喜歡這里的生活方式?在這名城市青年眼中,徐老師和木杉小學的孩子過著一種“李子柒式”的生活,采菊東籬下,悠然見南山。
當然,生活不經意間也會顯露出另一面。一次手工課上,支教老師請孩子們在手工作品上寫下自己的心愿,張旭看到一個孩子寫道:希望爸爸早點還完債。這讓張旭覺得,有些孩子背負了太多不屬于這個年齡的東西。
張旭第二次去支教,恰逢南財學生來木杉小學支教5周年,他寫了一首歌送給木杉小學的孩子們。但徐萍說,她怕學生唱這首歌,因為孩子們一唱就會哭。
在物質相對匱乏的貴州鄉村,木杉小學為學生提供了一個比較富足的小環境。通過互聯網與外界取得聯系后,徐萍極大地借助社會力量讓這所村小物資豐裕、充滿活力。
學校角落里有個公益組織捐贈的黃色集裝箱,里面堆滿了書;每間教室都有個簡易書架,書架上放著各種讀物,孩子們課間就可以隨手翻看。在田間勞作時,如果學生愿意,可以拿著學校提供的平板電腦拍照,記錄作物的生長狀態。
徐萍最近的愿望是給學生建一間烹飪教室,這樣孩子們平時就可以學做菜。一家公益基金會承諾為木杉小學捐贈2.1萬元,但還需要學校募集9000元。徐萍找了許多朋友,但兩個月過去了,這筆錢還沒湊齊。
徐萍的努力,學生呂波都看在眼里。他知道,徐老師很心急,看到不足的地方就想趕快改,但他又擔心操之過急,學生會不會難以接受。
在外人眼中,徐萍熱情、開朗,一笑起來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,仿佛無所不能。實際上她也有無力的時刻。學校來了名新教師,她一直手把手地教。但聊到未來的打算,這位年輕教師說想調去縣里的一所學校,徐萍的語氣低沉下來:“我聽了心都涼了”。
不過,在她這些年的努力下,木杉小學現在已有100多名學生,這所曾經寂寂無聞的村小,也成了“網紅學校”。
秋季學期剛開學時,記者來到木杉小學,校門口的花壇上,擺著一盆盆多肉植物。教學樓前,塑料筐里種的絲瓜掛在高高的藤蔓上,有的已經老了,青翠的顏色褪去。而在教學樓正前方的花壇上,寫著幾個大字:相信種子相信歲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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